日本投降68 周年感言

际此日本投降68 周年，日本掀起的侵略战争，日本军队杀死了几千万的无辜百姓，掠夺了无数财产，只有在美国的两颗原子弹的威力下，不情不愿地宣布投降。但大部分的日本人心里，并没有感到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中国人素有家丑不可外扬，而日本人则有男人在外面所干的事情是不会让妻子或家里的人知道的，因此日本军队在外面干下的滔天大祸，也不会让国内的人知道。所以日本人普遍认为日本人不会干哪些事，日本男人在家都是好父亲、好丈夫及好孩子，哪些都是敌人的诬蔑。68 年后，日本又开始蠢蠢欲动，力图修改和平宪法，恢复可以发动战争的所谓 “ 正常国家 ”。即使现在日本还没有修改宪法，表面上不能明目张胆地发动战争，但其实日本的战斗实力在亚洲已是遥遥领先；当中国在测试辽宁航母时，甚至有日本人扬言日本可以在十天内打败中国。

日本首相阿部一直嚷着要和中国举行首脑会谈，可是中国却一直不理不睬，缘何？在中日建交之际，中国为了发展工业，急着要和日本建交，因此，只好放下身段，把钓鱼岛归属问题，暂时不作决定，留待后人解决。没想到日本为了要修改战后的和平宪法，挑起了钓鱼岛国有化，并扬言钓鱼岛属日本领土，不存在领土争议问题，甚至推翻所谓搁置争议安排，这种不讲信用的国际行为，如何能让人信服。因此，中国无法忍受，只好强硬派海监船进入钓鱼岛领海护岛。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平台举行首脑会谈呢？

挑起事端的是日本，除非日本宣布钓鱼岛国有化无效，仍按先前同意的搁置争议。即使这样，中国也无法完全接受，因为谁知道日本什么时候又再反悔食言。同时日本为恢复军国主义，箭在弦上，更不可能让步。因此，除非日本换政府，但阿部拥有参众两院过半数的团队，今后三年多没有后顾之忧！再说希望日本爱好和平的日本人民起来反抗，那简直是缘木求鱼之天方夜谭！阿部内阁拥有70 % 的人民支持率，要推翻它谈何容易！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中日被迫一战，因为日本人最擅长偷袭，一些日本右翼分子突然向中国的舰艇或飞机进行偷袭，日本早就扬言要用曳光弹攻击中国的飞机，后因美国提出警告才没有实行。但中国也警告日本，中国不会开第一枪，但也不容许日本人开第二枪。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军队参战既不敢，不参战也无法交待，只好叫双方停战而已。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退回原点，但双方船舰都避免靠近钓鱼岛。而日本肇事者顶多切腹自杀，以谢天下！

我的父母（2/2）

我们八个兄弟妹中，大家都觉得妈妈对我特别好，尤其三个妹妹时常因为无法摆平妈妈的时候，都会对妈妈说，我们叫二哥来，通常妈妈都会放下身段而答应她们。有一次爸爸八十岁摆寿宴，其实妈妈早都冲凉准备了，却不动身去酒楼，尽管妹妹们怎麽催她，她就是不去。结果妹妹只好通知我，妈妈见到我来，不能再赖，只好跟大家一起去酒楼。我只对妈妈说，爸爸常常羡慕有一位亲戚五子三大学，我们家却出了四大学呢！你为什么还看不开呢1

妈妈对我真的特别好，我上高中的时候，她买了一辆礼里脚踏车给我，半个世纪后的同学会上，还有一位同学，也是我们的亲戚，透露他当时多么的嫉妒我能拥有一辆名牌脚踏车。我留学回来，在新加坡作工，她又给了我六千元买了一辆福特柯汀娜（Ford Cortina ) 轿车。这应该跟我读书成绩好有关系，我在参加砂罗越初中会考时，得了第二名，高中时则得了第一名。不但学校的董事给我一面金牌，连山芭的乡亲也给了我一面金牌，大家对我的期望特别高，这并非唯一的理由。其实我更理解妈妈是为了我自小就能替妈妈做家务，让她能更专心出门干活。在日治时代，爸爸要到颇远的靠近拉让江河口的巴罗种田，妈妈得划小舟去捞小鱼做下饭菜，或采嫩芽作猪料；不然就到树胶园里采黄梨嫩心或迷连来做菜。我则在家帮忙看家并照顾弟妹。挑水煮饭也是我的工作，因为我才六岁多，而我们的厨灶又特别高大，我得站在凳子上才可以操作；而且生火也是一门大学问，若留的火种灭了，就得用一小片树胶片点燃后，放在灶里，加上小木片起火，再加上大木片就得了。妈妈出门时从来不用告诉我要煮多少饭，或炒什么菜，我从小就看妈妈怎么做，我也怎么做。妈妈是很节省的，爸爸不在时，她只买猪头皮，夹菜时专拣我们最不喜欢的小鱼头来吃。我们都以为她喜欢吃鱼头及咬猪耳朵，才不是呢！她后来告诉我们，因为我们都不吃这些东西，丢了可惜，只好自己吃啰！我不止在妈妈不在时为她代劳；后来她生弟妹，有时也没有请陪月，杀鸡煮鸡汤我都能胜任，洗衣挑水也能应付, 爸爸只会用火水炉烫面线及热鸡汤。妈妈却不领情，埋怨我把姜炒得太久，又倒米酒炒鸡，害她患便秘。妈妈有偏头痛的困扰，病发时就要我用她的木梳子按压她的额头的痛处，我也有偏头痛的症状，很可能就是她遗传给我的。后来我发现当我吃了用绍兴酒炒的肉后，我的偏头痛就发作，我才明白妈妈可能是因为吃了我用米酒炒的鸡，才引起偏头痛。妈妈后来才生妹妹，所以就把我当作帮手，而我又最贴心，因此而得妈妈的欢心。

当爸爸为了埋葬祖父母的遗体而回古田乡下的那几年，爸爸的树胶片烘房照旧由妈妈接管。烘树胶片的时候，需要日夜维持火力一星期，大哥在的时候，晚上由大哥负责添木头，大哥不在时，则由我负责，烘房虽然距离住家不过百米之遥，但晚上四周黑漆漆，好不怕人！但也不辱使命。有一家乡亲刚好搭那只复员船，在接应的时候见过爸爸，他们说爸爸叫他们住我们的烘房，并交托他们管理我们家的胶园及烘房。妈妈那里相信，但又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妈妈只好施拖字诀，等爸爸的来信确认。爸爸那里有答应他们，他们以为爸爸一去不可能回来，所以想篡夺我们的财产，但妈妈也不是等闲之辈，狠起来也万夫莫当，绝不让步。但他们却死赖着不走，一时之间，烘房晚上看火，都由妈妈守住。过了好几个月，他们看看无法可施，只好怏怏然搬走。

                                            香港

                                               广州

                                           桂林

                                              天坛

                                        长城

                                          南京长江大桥

                                              杭州

                                        上海豫园

                                           福州鼓楼

                                     福州西湖

                                        太岁老君

                                    普陀寺
妈妈时常与爸爸争论时，都说要回横洋老家住，当我工作多年后的1984 年，马来西亚政府放宽对乐龄人士回乡探亲，我们一家四口带着妈妈参加23 天中国华东游，从香港进入广州，北上一直游到北京，再回头游福州、泉州及厦门，我们在游完鼓浪屿之后离团，团员们第二天乘客轮经香港回新；而我们则乘夜班火车去峨洋，有郑文仁先生安排坐面包车去古田，有许多亲戚都来宾馆看妈妈，县长以及侨联会都有设宴欢迎我们，为了感谢他们，我们也设宴感谢他们。其实我们回乡的主要目的是代替爸爸完成他的夙愿，替祖父母的坟墓开祭。我们三代同堂到祖父母的坟前拜祭，成全爸爸的遗愿。

祖父母坟墓

                                与部分参与者

                                      玉田中学

                                    与玉田中学董教合影

                                       古田一中
但最让我们惊讶的却是妈妈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来宾馆找妈妈，我们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她有一个弟弟。原来妈妈有意让她的弟弟认祖归宗，可是她的弟弟可能因为狮子开大口，结果谈不拢而告吹。我们还去卓洋参观爸爸的老家，也是我们的祖家；但被人占领居住, 却遭到住户要求要我们修理厨房的漏水,  真是岂有此理!  也去横洋参观妈妈的老家，她诉说她去番一甲子，才回来看看她的老房间，感慨无量！还拜会了妈妈的堂姐妹们，大家见面有如隔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从此妈妈再也没有提要回老家去住这回事了。除了祭墓及省亲，堂兄邦形还带我们去坐船欣赏被水淹没的古田旧城的储水湖 -- 翠屏湖，并参观古田水电站，发电机装在七十多米深的地下，妈妈还从钢梯走下去参观，而堂兄却走到上气不接下气，可见他的身体不怎么好，不久后就听说他去世了。最后我们还参观了临水宫，临别前晚，侨联会还宴请我们，连古田县长也出席为我们饯行。

妈妈同母异父弟弟

                                          妈妈倪洋堂妹
爸爸去世后，妈妈可能为了省事，一天只进食两次，但却维持很健康的身体。有一个时候我也尝试一天两餐制，还维持了两三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妈妈很独立，宁愿一个人生活，不愿靠子女照顾。后来因为跌倒，伤了一边的脚，以致无法行走，得靠人帮忙搀扶。可是多半的子女都在外地，无法亲临照顾，请人照顾又遭到反对，结果只好采取折中的办法，无法亲临照顾的人出钱，补贴那些可以照顾的人，才让妈妈一直都有亲人照顾。

妈妈一度病危，我们接到通知都赶回去，但不久又恢复健康，我们也就回家。刚好我去东京参加日本同学每年的聚餐会，在东京接到三弟的电话说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考虑到即使想办法回去，也来不及 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因此，只好作个不孝子了。回新后，立即回诗巫在妈妈的坟前请罪。

我的父母（1/2）

我的父亲叫黄望增，也叫旺增；我的父亲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据我的观擦，他是靠一本以福州音撰写的八音字典自学的。起初主要是为了记账，从字典里找发音相近的字，因此错别字混在其中，但他本人却能辨别得出。所以又叫旺增，却是因为旺字的笔画比较少，因此举凡家具、碗碟甚至盛树胶汁的碗，必须刻字以识别时，都采用笔画较少的旺，而不用望字。当我进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看报纸或普通的信件。在日治时代，学校停办，我的父亲还会为我题字，要我每天用毛笔练习书法。

我的父亲是在乙未 年正月十八日午时出生于福建省古田县卓洋村，即公元1895 年2 月12 日，卒于己未年前六月初十日11 时于砂罗越诗巫，即1979 年7 月3 日，享年85 岁。我的祖父母在我的父亲3 岁及5 岁时相继去世，由他的舅母即陈立训表叔的母亲，我们的舅婆抚养长大，直到他十八岁时才离乡远赴砂罗越诗巫新福州垦场开芭种树胶，我相信我的父亲是由他的舅舅托人把他带来的。他说他十八岁来番，因此应该是在1912 年到诗巫的，距黄乃裳港主带领福州同乡人去诗巫已经过了十一年。后来我们的舅公陈赞汤于1916 年也来到诗巫，并与乡亲合股开了一间豫丰汇兑行，在家时还见过该招牌，专门替新客把辛苦赚来的钱汇回家乡的亲人，1920 年他还当过光华学校的校长。直到日本占领砂罗越汇兑业务才被迫停止营业，这可能是唤起他的儿子立训表叔于1951 年萌起与人发起创立福华银行的念头。我的父亲为了响应号召，以半价发售股本替我们兄弟购入福华银行股票各六千股，并大力向山芭的乡亲朋友推荐认购。

可是他并不热衷于利用银行的服务，我的父亲一向把卖树胶的款项，积存在收购树胶的亲戚店铺的帐簿里，并没有把它存入银行的户口，他甚至没有在银行开设户口。后来他也尝试去投资木板厂，香烟厂及货轮等，但几乎连本钱也输光，甚至因替朋友作担保而惹上官司，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人也真难做！只有参股在坡上的摩多船（短程渡轮），虽没有什么红利，但却可以享受免费坐船往返市区。虽然我的父亲拥有好多的树胶园，但直到前些时候，一衣甲才值二三百零吉，现在可涨到一万多零吉，这可是祖宗显灵！

我的母亲叫陈月莲， 于1910 年7 月6 日在福建省古田县横洋村出生，卒于2003 年10 月19 日下午7 时35 分，享年95 岁。外公在妈妈5 岁时就去世，而外婆后来却改嫁了，因此她也是由横洋的亲戚带大的。 1984 年我们一家陪妈妈回乡时，她对乡亲说，她离开家乡一甲子，照说她应该是在1924 年离开横洋去诗巫的，当时她应该只有15 岁。有理由相信她是由舅公做主托人带去给爸爸成亲的。为了检疫她说她在新加坡的棋樟山（ 圣约翰岛）住了一个月。我从来没有看过我的爸爸对我的妈妈动怒过，虽然妈妈常常对爸爸不客气，甚至有时好多天都不理睬爸爸，可能因为妈妈年纪比爸爸小许多，舍不得对妈妈生气。当我带明爱回去见妈妈的时候，我对妈妈说，明爱比我小十岁时，她却大声地说，有什麽关系！因为她比爸爸还小了十五岁呢！

我的母亲应该也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但自我懂事时起，她就每天读圣经，她从来没有问过我们关于圣经的事，我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到底她明不明白她所读的圣经。我相信她在乡下的时候，一定去过教堂，而且她的识字能力，一定是在教堂里培养起来的。

我的大哥在战后就到离家颇远的光华小学校寄宿读小学，我和其他的弟妹从中学开始也都去学校的宿舍寄宿；因此，我们从小就养成大家回家，就是过年吃团圆饭，因为过年的时候，大家不一定会团聚，因此我们也乘团聚的时候拍一张阖家照。后来为了方便，也在市区买了一间排屋，给弟妹们住。即使现在我们也没有习惯清明节回去扫墓，什么时候回去就去父母的坟墓拜祭，而且我们也习惯只献鲜花 ，早期也献鲜果。

                              参观南大时与弟妹们合影

                                     阖家摄于旧家门口

                                阖家摄于家门外果园

                                                全家照

                                             全家照

                                        庆祝父亲80岁寿辰

那些中途回国的新移民、公会以及学校的树胶园，很多都委托我的爸爸管理，因此除了我的爸爸自己栽种的树胶园外，还管理大批的胶园，其胶园不止限于诗巫的新南村，还包括南村、明丹的东来、麻罗以及古鲁仆等地。因此我的爸爸为了管理这些胶园，都要定时去这些地区考察胶园，当时既没有公路，也没有摩多船川行，因此只能靠步行，明丹地区无法在一天之内抵达，往往需要在中途东来过夜，再一站一站地巡视下去，有时需要一星期才能回来。有时有伴也划船去，我也搭过顺风船去到麻罗。大家不知道就里，都以为我的爸爸很富有，拥有那么多树胶园。也因为这样，我的爸爸在地方上颇享有名望，被推举为学校的董事长，甚至被地方政府委任为坡长。当二战结束后，各殖民地都纷纷要求独立，加上共产党思想崛起，在地方上兴风作浪；为了自卫，当时的殖民地政府特别允许我们购买鸟枪（即散弹枪），也因此我们都有用过鸟枪打猎的经验。
 

 

  

在日治时代，树胶园停止生产，学校也停课；为了生活大家都去找可以耕种的地方，种稻或种番薯来自救。我们家靠江边的一块小地方，也用来种稻，但收成欠佳，不过同时也用来作秧苗田。因此，我的父亲还是到离家好远且近海的地方去开垦。一次，我和大哥、爸爸及爸爸的一位朋友一起划船去海边的农地耕田，因为我们知道中途站的日本兵是不检查去耕地的船只，只有回程他们才要查看是否有运载米粮，以防逃税；没想到这次却派船追来要我们回到检查站，爸爸及他的朋友被叫去检查站，并赏他们屁股各三大棍，害他们整个礼拜都无法躺着睡。我们兄弟因年纪小而没有受刑,  但也受够惊吓!

 

日本军占领诗巫的时候，诗巫尚未有飞机场，日军急着要建一座飞机场，就征召壮丁替日军建造飞机场，我的爸爸也被强征去建诗巫的飞机场，为期三个月。不过那座飞机场已经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被新建成的机场取代了。1945 年 8 月15 日日军投降，联军有空投传单宣称日军已投降,  但我们直到9 月中联军才从日军手上接管了砂罗越，而我们到了第二年才恢复上课。大家又开始割树胶，随着美国掀起了韩战，接着又是越战，胶价飚升，大家生活逐渐好转。战前或战时回去中国投身抗战或逃难的人们开始回流，连续有好几批复员人员乘船回来砂罗越。我的爸爸为了埋葬放在棺材寮里达三十年之久的祖父母的遗体，就乘搭回程的复员船 ”丰庆号 “ 直达马尾，再辗转回到故乡古田。为了觅地安葬祖父母的遗体，我的爸爸一直要找一块墓地让子孙后代容易找到的地方，必须要靠近大路旁，最好从大路可以看到的地方。结果在大桥头通往横洋中途的洋中与宅里的交界处得了一块地。立刻开始动工挖掘，却发现旁边已经葬有先人，因为没有墓志，找不到墓主人的后代，经过商量只好在墓旁多添一个义重墓，与土地墓分列两旁。当把祖父母的棺木从棺材寮移去墓圹前，还得先清理棺木并上漆，才能入土为安。据爸爸后来追述说，扛棺木的人都说棺木非常轻，说来也是，棺木都放了三十多年，遗体与棺木都风干了，当然轻了许多！
 

爸爸很想遵照遗俗，当墓面完成时，必须开祭，就是第一次献上祭品，告慰祖先，可以安息了！还有一种传说，开了祭才能显出该墓地的风水，是否会荫及子孙。可惜，还没来得及开祭，共产党已经打到建瓯，连忙赶到福州等开往诗巫的船只。却遇上福州闹水灾，因为自来水受污染，而染了疟疾，真是祸不单行！在共产党到来之前，终于登上去诗巫的船只，平安地回到诗巫。因此我的爸爸千叮嘱万叮嘱，子孙后代若有幸能回到乡下，一定要代他为祖父母的坟墓开祭。不负所托，1984 年我们一家四口带着妈妈三代同堂，乘着参加华东游旅行团，在回程游完厦门后，我们又乘夜班火车到莪洋下车，有郑文仁老师等用华侨宾馆的面包车载我们到古田的华侨宾馆住下。在乡下的亲戚，我一个都不认识，只有郑先生，因为他在诗巫的山芭开南学校教过书，虽然他没有教过我，因爸爸是董事长，因此他不时有来我们的家，因此很熟悉，连祭墓的准备事宜，也是拜托他替我们预先安排好。却有一样让他为难，因为我的妈妈信教，因此，我要求不要三牲，但要鲜花，可是他告诉我，当时他们无法在市场上买到鲜花，我只好告诉他随便在野地里摘些鲜花就好啦！祖父母的坟墓虽然在山坡上，可是坟墓的前面却建了房子，因此无法从马路上看到坟墓。开祭当天天气非常晴朗，邀请了许多爸爸妈妈认识的亲戚朋友来参加，邻近的小孩也都来凑热闹，摆好祭品，就按序行礼拜祭，简单但肃穆。之后，大家都可分到一些糕饼糖果，以感谢大家的热心参与。不知道是祖先显灵，还是事有巧合，我的爸爸替我们每个兄弟所作的投资，虽然经过了三十多年却毫无动静，但在不久后却增值了几十倍，真是奇迹！或且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在国内时，我的爸爸曾叫路过的铁板算相命师看运程，却被告知只能活到六十九岁，若行善积德，则可延命至七十三岁。因此我的爸爸为了准备他自己的坟墓，早早就觅地请工人并指导他们建造他和妈妈将来安放棺木的坟墓，最特别的就是他说当地雨水频繁且猛烈，因此他特别要求工人在墓穴内必须设一条排水沟，以疏通多余的积水。时限很快就到，我想爸爸一定非常忧愁，以致在六十九岁那年，在用刀斩扇子柄的时候，斩断的扇子柄竟飞进眼睛而弄瞎一边的眼睛，但却因此逃过一劫。七十三岁时又因单眼无法辨别距离，一脚踩空跌入阴沟，却只受外伤而又逃过一劫。当爸爸病情恶化，我们几乎都能及时赶回去，只有一个侄儿因跟货船在马来半岛，无法及时赶到。当时爸爸回光返照，从床上起来，拿了雨伞就要出门，并说他的朋友某某已经上路了，他要赶着去。没有两天他就如灯油燃尽，慢慢呼吸转弱而停止，当时我在他身边，刚好新加坡电视台才播过医生的连续剧，自发地我用拳头捶他的胸口，并用双手按压他的胸口，他竟恢复呼吸，我还以为他可以复苏，可是不久又停止呼吸，试了几次，终于还魂乏术，安然离我们而去。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因共产党统治中国，砂罗越的年轻人也受共产思想的熏陶，成立砂罗越共产党（砂共），与英殖民地政府对抗；而一些不肖分子却乘机在地方上抢劫作乱，当时山芭的老家平时只剩下爸爸与妈妈留守。有一个晚上还真有一批人来我们家抢劫，两老吓得半死，爸爸从来就不曾用过鸟枪，不得已才硬着头皮，拿起从来没有开过的鸟枪，向天开了两枪，打抢的人没有想到屋内竟然有枪，也吓得只好逃命为快。爸爸妈妈也不敢再留在山芭，就只好准备搬到市区去住。隔年我们回去时，还带着不到一岁的祖毅到旧家，把另一只狗带回市区。

爸爸在乡下的时候,  为了计划让我回国升学，在乡下建了房子，以备我回去时住；还买了一片杉木林，将来采伐了以供我在国内的生活及学校费用。没想到这却引起后来的麻烦，共产党政府竟把我爸爸扣上地主的称号，所有财产被没收，只差因人不在国内没有被拉去游街。后来舅公每次来诗巫时，都起稿让我用毛笔书写，向共产党政府提出不应被列为地主的理由，因为我爸爸在南洋多年，而且是用南洋带来的钱购买的，几经交涉，才得以脱离地主裁决，但杉木林已经被人砍光，房屋也被人占领，虽然地方政府最后给以赔偿，但只是那少少的一点金额，无济于事。我的回乡下升学当然无从实现，直到35年后的1984年，我带着妈妈回乡祭祖，才真正踏上祖宗的故土。

                              难得两老抱着祖毅在楼梯口拍照

 追加：

2013年12月四兄弟家族成员15 人赴福建古田祭祖期间，发现一些历史事实，使其中一些事实更加清楚。
1。我们的婆婆是舅公陈赞汤的姐姐，而爸爸则是投靠外婆家，由舅婆即陈立训表叔的妈妈养大的。
2。我们的公公有五个兄弟，公公排行第三。
3。祖屋其实有两间，其中一间是真正的祖屋，由公公的五个兄弟共同拥有；另一间才是爸爸留下的，也就是上次1984 年到访时被人占有，尚要求我们修理厨房漏水的那间，现在已经无人居住成废屋。

我的求学历程--初中

小学毕业要升初中的时候，没有什么考虑，就报了光华初级中学，一来我的大哥读小学的时候，就在光华附属小学读的，我甚至跟着大哥去过光华参观；二来我们的舅父陈光宇正是当时光华的校长，有个人照应，总是好的。光华离我们的家不过30分钟摩多船的船程，但因为它是在拉让江的对岸，没有陆路可以相连。因此我只有寄宿在学校的宿舍，每星期回家一次，即星期六下午回家，而于星期天下午回宿舍。为了配合我们，我们家的烘房也安排在每个月的一个星期天挂胶片起炉，而下个星期天胶片下架。

当时交通不方便，因此寄宿的学生几乎占了一半，但也有人和同学一起每天划小船来通学。因为日据期间，大家失学，因此超龄生比比皆是，有的甚至都结了婚有了孩子。寄宿生活很有规律，尤其晚上温习功课，都得靠油气灯在教室里作功课，九点钟熄灯，就得就寝。为了通风抗暑，教室都不设围墙，但有矮墙与外围分开，教室间相距远，以免互相干扰；晚上温习功课时，蚊子昆虫，甚至青蛙等，都会来凑热闹。不过大家学习的风气非常好，因为大家的家境都不大好，半工半读的情况很普遍，若还得寄宿，则开销更大，不容许留班重读。因此有一些同学则在厨房帮忙，以赚些钱来填补学费。后来董事部决定拨出一块空地，让同学们种菜，把收成卖给厨房让寄宿的同学享用。我也能在回家时，带一袋新鲜的长豆或且羊角豆回家。

因为我们是第二届会考班，因此大家都特别紧张，但课本还是照旧，也没有增加什么课外读物，也不知道要预备些什么。到了三年级，班上有了些异样，大家深怕会考落榜，无法升学，赶快抓紧机会，向自己心仪的对象，展开攻势，恋爱之风，弥漫校园。我也收到一封由低一斑的女生写来的信，她是我们班上一位女同学的妹妹，是一位球场健将，生得健康漂亮，假如我不想升学，我想我会接受她，和她谈恋爱。因为我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婉拒了她，可惜她后来却得了肾病，靠机器竟也维持了四十多年。

会考结束了，成绩公布时，知道自己成绩很好，可以升学，高兴极了！

我的工作生涯（4/4）

在我工作的约26 年里，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不同工作, 也遇到许多刁难或攻击，而我却把它们当作趣事来解嘲。也让我了解我的前任采购部经理，为什么无法忍受无妄的委屈，而提出辞职。因为他是文员，对船上的材料及机械的知识有限，更加是典型的 “ 财副型 ” 经理，他可能不了解手下的工作程序，因此遇到难题时，无法抗辩。而我则不同，采购程序是我编制的，所有采购文件都放在同一个文件柜里，所有员工随时都可以浏览，我清楚所有采购的来龙去脉，因此应付起来容易多了！

怠工

当我还在设计部门主理电气设计时，因为我的工作量比较少，而我也愿意多负责别个部门的工作，日本人主任有意要我兼管机械设计，却引起刚加入设计部门没多久，但是读机械的同事的不满，鼓动我唯一的制图员怠工，另鼓动其他绘图员声援也怠工。他以为我一定无法完成所需的电气图，让日本人主任打消由我负责机械设计的念头。没想到电气图本来都是我自己绘制，后来因为要训练制图员，才另请一个制图员。不但我不在乎制图员的怠工，还自若地自己动手制图，并提早完成；这下子制图员知道吓不倒我，自动辞职，我也不挽留。

浮标工作船

泰国政府要建一艘浮标工作船 , 用来铺设及回收浮标的工作船 , 公司派我去曼谷和泰国有关单位商谈 . 他们来了一批海军现役或退伍的将军来和我一个人商谈 , 大致上都谈妥了 , 有人突然问若有一隔舱中弹进水怎么办 ? 我告诉他们我们的设计是遵照船级协会的规格, 一个隔舱进水不致使船沉没 . 那么两个舱进水呢 ? 天哪 ! 那只有在甲板上装一架够大的柴油机驱动的水泵尽量抽水 , 不然只有求佛祖保佑了 ! 后来 , 因为拿不到预算而胎死腹中 .

货不对办

汶来的船主要建两艘驳船，没有主机，但要发电机及水泵。试机时无法抽水，立刻赶来购买部，申诉我们所买的发电机及水泵，货不对办，来势汹汹。我提议先用水箱来测试发电机的容量，立刻发现油漆工人上漆时，竟连控制油门的弹簧也一起上了漆，弹簧被粘住，柴油机根本无法提升马力，当然无法抽水。到了试水泵的时候，却还是没有水出来，我发现抽水管异常的大，提议试用较小的朔胶管，立刻证明发电机及水泵都合规格，原来抽水管竟用大船的设计照搬。

主轴短了一小截

通常我们订购主机的主轴时，都会预留一小截，以防船体建造时尺寸有了差错，可以补救。为巴生港建造的两艘拖船，在机器房安装主机及主轴时，发现主轴短了一小截，又来兴师问罪，询问当事人短了多少，查看主轴的图面，不但足够还有余呢！后来发现现场的负责人，因为懒惰，没有量现场的尺寸，就把主轴先给车了！幸亏主机可以移后一点，才不致铸成大错。

贪污调查局

有一天突然有一批贪污调查局的人员来购买部，要我们提供所有的采购文件，并带走一位采购员到局里接受调查。后来才知道原来该采购员最近才结婚，有一个供应商送了一个小冰箱给他作贺礼，没想到被人告发贪污而受调查。可是经月都不见他们归还文件，我只好打电话追讨文件，却要我到局里谈话。他们告诉我查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告诉他们，该采购员只是一个小职员，他所能够作主采购的物品必须少于100元，还需要货比三家。他们听了非常无奈，只好归还所有的文件。但我还是接到法庭的庭令，要我开庭时出席，当天我在庭外等了许久都不见传唤，就问为什么还没有得到传唤，才被告知不必开庭，检察官只要他退还所接受的冰箱就了结。

废铁

船厂每天都有许多从修理船上切割下来的废铁，标售废铁也是我们的工作，在船厂标售废铁是一件很敏感的课题，我特别叫一个马来女职员负责，没想到还是中标，这一次却令副总经理难堪。原来屡次中标的多数是副总经理的朋友，而副总经理又是我的直属上司，因此有人告发他一定有作手脚。照样地把所有文件都带去化验无所获，还来厂盘问副总经理和我，我就告诉他们，该废铁商是船厂的长期承包商，他们提供吊车、切割机及烧焊机，他们有现成的吊车及切割机，因此每次他们都可以把价钱标的比较高，当然中标的机会比别人高，案件也就不了了之。其他的废铁商还是不甘愿，有一次他们突然一起来厂见证开标，发现真的他们的标价都太低而无法中标，只好向我表示歉意，才悻悻然离去。

为什么这么贵？

采购部时常会碰到很多莫名其妙的指责或质问，最多的还是为什么这么贵？我们每星期都有例常的连席会议，检讨过去一星期所遭遇的问题，最普遍的就是因为修理费超过预算，为了替自己解套，喜欢把罪责推给别人，最直接的就是材料费太贵。有一次有一个修理船经理责怪采购员买的零件比普通的贵了几倍，我告诉他，他忘记了他在人家下班后，才要求当天晚上就要，采购员才不得已特地请求平时很合作的供应商，特地去店里找该零件，但申明要我们付运送费，单单运送费就比该零件的价钱更贵，才哑口无言！更常把指定牌子的物品的价格与其它的来比较，那么为什么不用其他的牌子呢？却说那是船主的要求，真是无奇不有！其实修理船的材料费一般只占百分之五至十，根本影响不了成本。

钢材

钢材约占新造船成本的四分之一，因此采购钢材是采购部的一项重要的工作，都是由我自己负责。我曾为此赴日本与有关厂商及日本母公司商讨如何降低钢材的价钱，并找到降低价钱的方法。我们请日本母公司以国内的价格买入钢材，因为日本国内的价格不需要付各级钢材的附加费，可节省约百分之二十至二十五；若订单的分量足够，我们可以让货轮停靠在我们自己的码头，船费也可以降低；而我们也可以省去由港务局码头把钢材运来船厂的费用。可是外人不明就里，竟被子公司的财务经理向董事部告发我违反采购程序，得向董事会解释并交代清楚，可是董事们都不明白日本对国内消费的优待，而要我照章公开投标。投标的结果竟贵了三十巴仙，日本人总裁竟要求我向各商号道歉，不能向他们采购，而日本商社的负责人则都同情我的遭遇，是被迫向他们道歉，其实他们都清楚日本国内的价格。后来据旧同事告诉我，这个告发我的人却因他在投标工程之际，要求回扣而被公司开除，尚被令立即收拾个人物件，由保安人员带离办公楼，那是后事！

燃料泵损坏

新船试航时，不知什么原因竟把主机的一个燃料泵弄坏，因为新船要在短期内交付给船主，要求一定要在两星期内拿到燃料泵，立刻向厂方定购，却被告知需三个月才能交货，幸亏有母公司的友人帮忙，把已装在船上的燃料泵拆下寄来给我们先用。大家以为采购部是万能的，其实这是不可能办到的，而母公司则为了不让我们失败，才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是我却欠了人家一大笔人情债！

采购合同

在建樟宜机场第二搭客大厦时，被外借给子公司负责机电采购及下包工作。这些工作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当我把准备好的合同给机场管理负责部门的经理看时，却被他大骂一顿，说我擅作主张，自己写合同，那里可以用。在他来说合同必须由律师拟就，才可以生效。我只好叫委任的律师写合同，可是律师怎么知道我们需要什么要求呢？我就把我拟定的合同给他看，他看了非常满意，这就可以了，何必叫他另写呢？

电线的绝缘

也是在第二搭客大厦时发生的事，在采购电线时，所有的供应商都供应PVC 绝缘电线，因为当时已经没有制造厂生产树胶绝缘电线。可是该经理一定要树胶绝缘的电线，不然不批准，原来因为他们采用第一搭客大厦的规格，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但他决不让步。只好要求本地制造厂再用回旧设备，特别替我们制作那批树胶绝缘的电线。

寻回起重机

也是外借给母公司，要我在一年内关闭一间专门出租起重机的子公司。事缘该起重机公司计划在印尼经营起重机出租业务，就把十架各容量不同的起重机运去印尼的首都耶加达，当时的法律只允许印尼籍的人注册的公司才可以进口该批起重机，因此，委任了一间印尼人公司，以该公司的名义进口该十架起重机。当起重机运抵耶加达港口，要进驻起重机停车场的当儿，全部被骑劫，不知去向；虽然报警，但无下文。负责人为了隐瞒事件，竟然没有向母公司报告，而在资产报告表上仍填上十架起重机以瞒骗母公司的查账。许多年过去了，负责人任期届满，需要回日本报到，在办交接的时候，才被暴露出来，公司无法继续经营又不能宣布破产而需要关闭。当我接手的时候，我一方面与新兴工业联合会的代表请教如何辞退所有员工，该代表也是船厂的工会代表。得到他的指示，新加坡的业务虽然仍继续，但我就按部就班地缩小，并把所有员工逐步辞退；另一方面，我请子公司的印尼公司的印尼负责人暗中派线人查出起重机的去处，尤其那架100 吨的起重机，并许以半价卖给他们。结果，他以明查暗访兼威逼利诱起回该架起重机，而我也顺利地在一年内把公司关闭。

我的工作生涯（3/4）

我在造船厂的设计部门干了十年，虽然不是什么设计专家，但对船只设计略有心得。船只设计是一件很复杂的工序，因为它涵括了许多要素，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方说要增加速度，就得把船弄尖瘦，或增加马力；船身尖瘦了，货舱的容积不足，排水量不够，无法装载所要求量的货物，就得加深吃水，并可能影响船只的安定性；若加大马力，又得加深船尾吃水，又得增加建造费。

主机的选择也是要考虑许多因素，若为了节省维修费而选择较低速的柴油机，则要考虑机房能否容纳得下较大的机体，以及吃水够不够容纳低速较大的螺旋；若是双螺旋的船只，只有用较高速的柴油机，因为高速机的体积较小，容易配置。除了选择主机外，还得考虑螺旋的大小，低速大螺旋有较佳的推进效率，但若在较浅的水域航行，又不能用大螺旋，因此，就得靠减速机来调整螺旋的转速以达到最佳的推进效率。

要符合船只上的电力需求，就得考虑船只在不同时段的需求，例如正常航行或正常作业时段、停靠码头休整时段以及起卸货物时段，其所需的电力都不一样。为了安全，通常每艘船都有一架主发电机，及一架备用发电机；备用发电机的容量不一定和主发动机一样。但作业船则通常采用三架发电机方式，休整时段用其中一架，作业时利用两架，剩下的一架为备用。现代的箱运船，都不设起重机，因此，没有起卸货物的需求。

一般上，我们都不是从无开始，而是从资料库里寻找类似的船只的资料，再加以修改，以符合船主的要求。虽然如此，建造出来的船，还是会发生误差，以致需要修补或增建。我们所设计的第二艘新船，是一艘300 吨的载货登陆艇，建造完成测试时，才发现少了整百吨。船主虽勉强接收，但要求在适当时候，再把它延长以满足船主的要求。

                                              载货登陆艇

替马来西亚巴生港建造的两艘双引擎双螺旋拖船，在试航时，发生无法直线后退；一般双螺旋船只可以直线后退，不知何故竟直打转，最后只好在船首加一块整流板来解决。为新加坡海军建造的两艘小型的登陆舰，试航时竟不会前进，只直打水。后来发现每小时五海里的船速是满载时的船速，用碎钢板把登陆艇吃水加深才达到要求。

                                                 船首整流板
试航是设计部门的一项重要任务，主要是测试船速。刚开始时，我们只建造小型船只，速度不会与设计的有大误差，即使有些许不达标，船主也不会计较。但万吨以上的船只，若不达标，是要赔偿损失的。因此，测试船速就要非常准确，不能用丢木片来测试船速，而是要用更精密的电子仪器或设固定的测试杆来测试。

在七十年代，我们曾建造一万多吨的货船及九万多吨的油槽船，为了寻找适当的海域来测试船速，我们还曾去柔佛岸外的小岛( Pulau Aur )勘探设置测试杆的可能性。不过后来在新加坡港内找到适当的水域，利用电子仪器来测试，才不必到外海去试航。

                                      90,000 吨油槽船（最大）

在我的记忆里面，这是唯一一次并由日本主办的亚洲太平洋造船专家会议，1973 年当时新加坡在这个区域里的造船业还坐第二把交椅，因此被邀请参与会议。请柬是发给新加坡政府，由经济发展局派两位代表参加，但也邀请造船厂派一名代表参与盛会。船厂日本人经理要派我去参加，但本地的副总经理不答应，甚至威胁不发给我参加会议的旅费；我甚至答应我可以自付旅费，但不住指定的高级酒店，另选附近便宜的酒店，可是日本人经理执意要我参加，并坚持一定要跟大家住同一酒店，回来后费用帐单由他负责签发。会议在日本外交部的会议厅举行，除了主办国日本之外，还有韩国、澳洲及新西兰等国参加，设有即时翻译的服务。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国际会议。因为另两个是政府官员，而不是造船业代表，他们只负责有关新加坡的经济发展的报告，而我则应对有关造船业的现况及提问。

我的工作生涯（2/4）

因为怕毕业即是失业，而去申请扶轮社奖学金，继续报读大学院硕士课程。扶轮社每月都有集会，并邀请奖学金得主参加午餐会，与会员们认识并联络感情。每月二万日圆，虽然不够开销，但却帮了不小的忙。最令我感激的却是他们非常热心地介绍日本公司给我，其中三菱电气要我去香港帮忙拓展市场，可是我以不会广东话而婉拒了，后来他们又要我去新加坡，我就一口答应，这一次却是三菱公司发现因时机尚未成熟而告吹。接着有会员问我要不要去新加坡工作，考虑到当时新加坡也是马来西亚的一州，当然可以接受；原来石川岛播磨造船厂已在新加坡建造船厂，正在招募一些会日文的工程师去新船厂工作。经过面试，要我在完成学业后，就去东京的船厂实习。

                                  新婚旅行时受扶轮社邀请

一般上所谓工厂实习，多数只是给你一些资料，让你了解公司的运作；若你想多了解一些具体的项目，他们就会让你深入探讨。我是为了去新加坡执行任务的未来执行人员，因此除了了解工厂的运作之外，还要让我熟悉将来工作的内容。负责新船厂的设计工作的是东京的工厂，但派去当地执行任务的却是相生的工厂的员工，因此我也得去相生的工厂熟悉他们的工作程序，顺便也到吴市的工厂参观一下。

                                            早期的船厂

                                                    第一干船坞

                                                  下水礼

                                       第一艘（运水船）

                                           港务局救火船

                                             5,ooo吨油轮

                                                   挖泥船

                                                起重机船

                                                   拖船
虽然当时新马的政府都不承认日本的学位，但因为裕廊造船厂是新日合资的公司，因此日本大学的学位当然受到默认，而且我有硕士学位，我的薪水还比其他的高了两年的加薪额。初入厂就被编入设计部门，主持新造船的电气设计。当时船厂只能争取到一些小船的订单，船上的电气设备不多，工作量不多，可是非懂得电气的人，又无从下手；加上当时市场上尚没有制作船上用品的工厂，举凡船上电气的配电盘、马达的启动盘、航海灯的控制盘以及火警控制盘等等，都得靠自己设计再请电工制作。同时也致力于研究各船级协会的规则及要求，并也研究轮船的基本设计及计算。很快我就兼管机械设计，也涉足基本计算，通常船主必提出他们的基本要求，如载货重量或船速等，我们就算出船的大小及主机的马力，再和船主来谈细节，然后才来估价。

                                             设计部职员

我的个性比较乐观 ，更赋有些冒险性 ；当我接到一个任务，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万一搞砸，将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其结果若不会影响大局，我将开足马力，勇往直前。通常职场上总是有许多人，对现状不满；不是嫌工作枯燥，就是对上司或同事有意见。我时常对人家说：若你不满意现在的工作，你大可以辞职换另外一份工作。既然还要做下去，就要适应现况，充实自己，以待机会。我觉得高高兴兴地工作是一天，愁眉苦脸怨天尤人地过日子，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呢！。虽然我没有对工作不满，但我还是拼命地在充实自己。还有很多人不肯多接工作，因为他认为那不是自己的工作。我曾想帮忙打字员提升工作技能，学习写公文信，却被反问，我拿的只是打字员的薪水，为什么要做秘书的工作？ 真是无言以对！ 但也有例外，退休后，有一位前采购员请我去参加他的公司开幕礼，他开了一间相当大的岸外石油开采工具库，他感谢我给他们的忠告，不然他不会有今天。原来我曾经提醒他们不要在去市区的车上睡觉，必须注意沿途的店铺卖些什么，以备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在设计部门服务了十年，刚巧购买部经理因不胜工作的压力而辞职，日本人船厂经理，立即叫我去主持购买部，因为我熟悉船上的材料及机械，我一个人可以包揽所有要购买的材料及机械，可以为船厂节省不必要的费用。当我到了购买部，才发现购买部完全沿袭殖民地时代的财副制度，为了保住工作，各自为政，别人无从插手。可是修理船所要添购的物品或材料，因为有时限，样样都紧张，若有人不在场，将造成船期的延误而被罚款，是不可原谅的。因此，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所有的文件放在一个文件柜里，不允许个人有文件柜，如此所有的人都可以找到所要的文件，不必因为某个人不在而有所延误。接下来我不希望听到电话铃响了三下尚无人接听。一时购买部的员工人心惶惶，以为要裁员。一般社会人士都认为购买部是一个肥缺，有好处可捞，为了杜绝贪污及私相授受，接着我就制作了标准采购程序、各级人员的采购权限，一一列明分发给部下，结果经过我审批的件数不及百分之五，但金额却高达百分之九十，我的工作又变成很轻松了。

                                     日本前首相佐藤荣作

                                          日本港湾考察团

我的桌上不是堆满文件，而是一大叠的报纸及杂志。我每天要看中、英、日五份报纸，还有许多杂志。可能上级看我太闲空，又要叫我兼管庶务部，我还指导那些女职员如何接待客人，以及如何用茶水招待客人等。可能因为我的风头太健，有人看不顺眼，毒箭乱射，但也坚持了十年。之后被派往生产管理部，负责船厂的设备计划及未来发展，并协助与有关部门谈判船厂延长租期的条件。最后的两年多都是外借给日本母公司去关闭一间起重机的租赁公司，也为子公司工程公司负责樟宜机场第二搭客大厦的机电的采购及承包工作。我在船厂服务了26 年，这是我第一份工作，也是我唯一的一份工作；虽然我学的是电气工程，但在我的工作生涯里，电气只占了那么一点点，但我非常满意我所完成的工作，这也应验了我对我的教授所说的话：我把电气本科当作是我的嗜好，而把其他的选修科目当作是我生活的调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