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一隅

农历新年期间，旧同事邀约吃晚餐，在一间旧同事开的巴当咖哩餐馆就餐，竟来了11 位，多数都二十多年没见过面，话盒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几十年前的旧事就一涌而上。让我非常难忘的一件事，发生在七十年代，当时我是负责采购部。

时值韩国的钢铁厂建成，因为没有积效，苦于无法打入市场；而我厂又是本地最大的采购户，若我们下了定单，其他的厂商就会跟上。因此韩国的商社就来找我，并答应会给我们最优惠的价钱，我就给他一单约八千吨的钢板的细目，看他们能给我们怎样的优惠价。没想到他们真的给我们特价，比日本的厂家给的低了约三成，我们就给他下了订单。

可是日本的厂商却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他们的独家市场，现在却被韩国的 公司分割了去，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扳回属于他们的市场，立刻要我到东京去商量对策。我们包括日本母公司及一间与母公司有特别关系的商社商议了两天，终于谈出一个结论。因为我们与母公司有一个协议，他们有义务供给我们造船上所需的一切包括材料，我们就利用这个协议，提议钢材也由母公司提供，但仍由该商社处理；因为日本为了让国内的船厂更俱竞争力，所有的钢材都不需要付等级附加费，而等级附加费以我们所需的钢材得付约占钢材价的三成，因此若由母公司供给，可由国内市场采购，钢材的价钱可比市价便宜约三成，就可以与韩国的厂商竞争；为了弥补日本商社的损失，提议运钢板的货轮，直接在我们船厂的码头卸货，以减低他们的运费，因为我们与有关部门有协议，可让我们在自己的码头卸货。如此日本的厂商又可以稳操胜券，而我们也因此享受比市场价更便宜的钢材，直到我离开采购部，之后有没有继续实行，就不得而知。而我却因此惹怒了其他的日本商社，认为不公平，让有心人把我告上董事部，连日本总裁也不敢替我说明一切，但我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或市场潜规则，只是利用了日本市场的扭曲价格操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